瓦尔达来过两次中国,可能再也没比她更可爱的老太太了
2019-03-31 08:44发布于 娱乐八卦 频道
法国新浪潮电影60年
送走了阿伦·雷乃、埃里克·侯麦、雅克·里维特
昨晚还要目送着瓦尔达离去
这个世界上
不会有比她更可爱的老太太了
当地时间2019年3月28日,“新浪潮老祖母”阿涅斯·瓦尔达(Agnès Varda)在巴黎家中离世,享年90岁。
今年二月的柏林电影节上,她的同名纪录片上映,这也是她的最后一部作品,她获得了柏林金摄影机奖。
纪录片中,瓦尔达提出了三个影响她创作的关键词:灵感、创作和分享。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如何去拍?最终要分享给观众。拍电影离不开这三个词。
纪录片里,90岁的她依然可爱迷人,是风和海的孩子。于她而言,时间似乎只是时间,只是生存的介质,她借此行动,却不受束缚。
所有人都祈祷这不是她的最后一部作品。
虽然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但瓦尔达没有停下脚步。就在去年,她还和半匿名艺术家 JR合演了一部可爱至极的纪录片《脸庞,村庄》,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的提名和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纪录片的奖项。
她一直在尝试新的题材、新的角度。
《脸庞,村庄》
(Visages, villages)
纪录片中,88岁的阿涅斯·瓦尔达和33岁的JR,没有相识在法国乡间的小路上,没有相识在巴黎的公车站里,没有相识在卖巧克力闪电泡芙的面包店里,也没有相识在夜店喧嚣的舞池中,却在彼此的作品里认识着对方。
有一天,这两个不仅有着最萌身高差,也有着最萌年龄差的有趣灵魂,决定一起拍个发挥彼此专长的电影。
于是,他们一起坐上了那辆搭载着快速成像设备的小卡车,开进了法国的乡野村庄,开启了充满偶然性的冒险和创作。
他们去了路边的村子,去了败落的矿场,去了古老的小镇,去了化工工厂,去了偏远的农场,去了诺曼底附近的废弃村庄和海滩,去了忙碌的勒阿弗尔港口……在这些地方,结识了新朋友,探望了老朋友,记录下了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庞,并把他们贴在了路边的墙壁上,谷仓的大门前,掉落的碉堡上,港口的集装箱上,远去的火车车厢上……
最终通过动态的影像包裹着静态的影像,组成了《脸庞,村庄》。抛开影片的叙事和镜头等等不谈,就凭他们的真实可爱的个人魅力,便是这部纪录片的可贵之处。
罗萨丽·瓦尔达、阿涅斯·瓦尔达、JR在奥斯卡红毯
阿涅斯·瓦尔达
“在杜阿伦纳纳镇走近蓝色海岸”
毋庸置疑,阿涅斯·瓦尔达必定世界上最可爱最有才华的的老太太。
从二十几岁,到八十几岁,从纪实摄影师,电影导演到装置艺术家,这位几十年来都顶着蘑菇头的超大龄少女,从来没有停止自己的创作。
从女青年变成老祖母,瓦尔达始终没有改变的除了自己的发型,还有根植在灵魂里的古灵精怪和天马行空。敏感,幽默,有趣,特立独行,这些肆意流淌在她的各类作品中的特性,不进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被消磨,反而日益剧增。
《短角情事》La pointe-courte (1955)
初入职场的瓦尔达是一名摄影师。几年之后,这个在当时看过的电影都可以用两只手数过来的法国女青年,一拍大腿决定转行成为一个导演。
1954年,瓦尔达自编自导了处女作《短角情事》。这部拍摄于瓦尔达法国南部小渔船的影片因为在电影结构上的创新,成为了法国电影新浪的先河之作,法国电影史学家乔治·萨杜尔甚至将其称之为“法国新浪潮的第一部影片”。
阿涅斯·瓦尔达在拍摄《短角情事》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
Cléo de 5 à 7(1962)
真正让阿涅斯·瓦尔达脱颖而出的是几年之后创作的剧情长片《五至七时的克莱奥》。在这部影片时间和故事发生的时间等长的作品里,观众跟随女主人公克莱奥在一个半小时里经历了死亡的恐惧,思考了人生种种。
这部新浪潮的经典之作在造就了瓦尔达的名声的同时,也进一步奠定在瓦尔达之后数十年的创作中的一个重要主题——女性题材。在《幸福》(1965)、《一个唱,一个不唱》(1977)、《天涯沦落女》(1985)片中,瓦尔达都在从不同的视角温和而冷静地讨论着“女权主义”。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剧照
《南特的雅克德米》
Jacqu?t de Nantes(1991)
瓦尔达拥有事业的同时,也拥有着美好的爱情。她和丈夫雅克·德米(代表作《瑟堡的雨伞》、《转动的桌子》、《柳媚花娇》)可以称得上是导演界的模范夫妻。
1990年雅克·德米因病去世,为了缅怀和纪念伴侣,瓦尔达先后拍摄了《南特的雅克·德米》、《洛城少女曾经二十五岁》(1993),以及《雅克·德米的世界》(1995)。这三部影片犹如瓦尔达写给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爱人的三封情书,充斥着浓浓的爱意和思念。
阿涅斯·瓦尔达与雅克·德米
《拾穗者》
Les glaneurs et la glaneuse(2000)
瓦尔达的创作一直在短片、剧情片、记录片三者之间,灵动的开展着。《拾穗者》面世的时候,瓦尔代已经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超大龄少女了。这部聚焦法国当代拾荒者的纪录片,更像瓦尔达是拿着DV在法国的城镇和乡村瞎逛时拍摄剪辑而成。
心形的土豆,漏水的天花板,没有指针的钟,手指框起来的卡车,自己沟壑纵横的手掌,在这些游弋的片段的片段里,观众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被消费主义充斥的年代,还有那个几十年来一直在“拾荒”的精怪少女。
《拾穗者》中标志性的心形土豆
《马铃薯乌托邦》
Patatutopia
一直在冒险的瓦尔达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停下自己的脚步,在策展人汉斯─尤利希.欧布里斯特 (Hans Ulrich Obrist) 的邀请下,这位新浪潮老祖母开开心心地跃入了装置艺术这个领域。
《马铃薯乌托邦》这个作品在2003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首次进行了展出,三个屏幕循环播放着土豆的发芽,生长,打蔫,干瘪,地面上则铺满了近800公斤的土豆。老奶奶自己更是穿上土豆服装,圆滚滚地走来走去和参观者们交流。这个装置作品实际上也是纪录片《拾穗者》里那些心形土豆的延伸。
《马铃薯乌托邦》装置及瓦尔达扮演的大土豆
《茨古古的坟墓》
Zgougou’s Gre
瓦尔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猫奴,在《脸庞,村庄》里也可以多次看到她的猫咪多次出境。导演和艺术家的一大优势就是,可以用装置和影像尽可能的留住自己喜爱的东西,并把它分享給更多人。Zgougou 是早期瓦尔达和雅克德米养的一只猫咪,这只猫咪不仅是瓦尔达的工作室 Tamaris的Logo,也三不五时出现她的影片里。
Zgougou 去世后,瓦尔达将她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并为其建造了一个覆盖着的彩色指画和贝壳的坟墓。之后她根据这个梦话的坟墓,创作了录像装置《茨古古的坟墓》。
Zgougou在瓦尔达院子里的坟墓及装置
《阿涅斯的海滩》
Les plages d"Agnès (2008)
在这部瓦尔达自己送给自己的80岁生日影片,老奶奶一如既往的天马行空,通过影像和装置艺术进行重构的方式,可爱又俏皮地回顾了自己的创作生涯和生活情感中的众多闪光点。
镜子,海滩,玫瑰,秋海棠,扫帚,幻想,回忆,诗意,童趣,这是瓦尔达写给自己的一首充沛到快要满溢出来来的诗。
《阿涅斯的海滩》剧照
瓦尔达来过两次中国。
第一次是在1957年,她担任来华的“中法职业协会”十人代表团的摄影师,走遍了北京、上海、武汉、广州、云南等代表性城市。
2012年,瓦尔达再次来到中国,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了个展,她不光展示了她现在看到的当代中国,更提供了55年前未能公开的珍贵影像。
接受记者采访时,时年84岁的瓦尔达表示自己害怕死亡前的痛苦,但也准备好了。
不难想象,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和她投入新浪潮时一样,温柔、坚定又大胆,灵魂轻灵,永葆色彩。
作者/小饭
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授权转载自“靠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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